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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柯尔什的二皇子生前说的大多都是屁话,只有一句“你杀了我。柯尔什不会放过你”着实令人忌惮。他被横着抬回去,正好给了柯尔什来犯的借口。

    在没有程锦插足之前,原定的时间线里宁国是在老皇帝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,尽失民心时遭到柯尔什来犯。

    柯尔什为了这一天等了两代首领的谋划,他们安插细作在宁国的官员里,又扶持了一个昏庸恶毒的皇子坐上的皇位,守株待兔般等着到这个皇帝作死了一批批的忠臣,尽失民心的那一天。且天公作美,在那两年宁国西北部连续两年未有一场大雨,东南部的雨则是不分春夏秋冬的下。如此,天时地利人和,柯尔什一举拿下宁国,让宁国成了他们豢养奴隶的庄园。

    身旁灯火如豆,她奏折上的字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。仔细分辨便可看什么写的是开渠引水一事,正是程锦前两天在顾月明手里看见的那张,此时这张下面用朱红色的小字写着。

    “诸公所见甚开,吾深以为意。然今内外不宁,实乃最佳时机,且稍待两岁,定能一展诸公抱负……”后面写的都是写客套话,大致是夸工部上下都是人才,且个个目光长远,是国家不可或缺的栋梁。

    可以可以,小雏鸡会奉承人了。

    程锦深感欣慰,揉了揉酸痛的眼睛,放下那张奏折,起身去挑灯芯。

    造渠引水一事这会确实不急,急的是横着被抬回去的布朗皇子。一路上十来天的路程不知道柯尔什皇帝会到怎么样的布朗皇子。

    程锦想到那副画面就觉得精彩纷呈的很。

    灯芯被埋在蜡烛融化的油里,程锦拨拨烛火陡然跳了起来。她放下剪刀,准备再捞本奏折看,便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那是她熟悉的声音,步伐走动间会带起身上盔甲的金属摩擦声,

    来人身穿钢铁打成的玄甲,前胸后背以及上臂都被覆盖,腰上一左一右挎着两柄刀鞘,手里抱着坠着朱红色璎珞的头盔。

    他走到程锦面前,单膝跪下拱手道:“城内可调用兵马已集结完毕,请将军查阅!”

    程锦放下刚拿起的的奏折,行吧,要上路了。

    走出门前,她还是仍不住回头看了眼。蜡烛还亮着,照着一小块不大的地方,桌上乱七八糟摆了不少文案,笔墨被随意的放在一旁,仿佛她只是离开一会儿,马上就会回来。

    但程锦清楚,她不会再来,甚至不会再有这个地方的记忆。她只是走马观花般匆匆路过的行人罢了。